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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文学发展史上,发生了文体的变化,这种变化有着走向通俗的道路。由诗词发展到小说,再由小说发展到戏曲、电影、电视剧等视听觉艺术,人们越来越爱看,却没有发现这些艺术形式的通俗属性,也没有发现文学正在一步一步走向通俗。
当然,文学并非都在走向通俗,而是有一部分文学作品开始走向通俗。到现在为止,很多严肃文学仍然是文学的正统,而通俗文学只能算是文学末流,不过,资本进入文学市场之后,文学渐渐被市场绑架,出现了很多迎合市场消费的文学作品,当然,也就让文学逐渐走向了通俗。
古典文学中,诗词始终都是正宗。由诗到词的发展就是一种通俗化的发展,诗歌以前可以合乐歌唱,后来才有了专门作诗的诗人,有了不配合乐器演奏的诗歌。诗歌成了一种独立于音乐之外的文体,被文人士大夫们喜爱。到了宋代,词开始大兴。在唐代也有曲子词,不过不如宋代的词牌多,也不如宋代的人创作的作品多。宋代的词可以合约歌唱,作词被称为“填词”,就是在词牌的约束下,在音乐的约束下填字,也就是格式固定,按照词牌的规定,每句多少个字,每个字是平声还是仄声,以此填写,就能写出一首词。而词产生的地很可怀疑,甚至文人士大夫们不愿意提起。“词为艳科”,预示着词产生于秦楼楚馆,被一些文人雅士或青楼女子创作,也就有点诗歌游戏化的意思了。
诗歌句式被冲淡了,看似只是格式的变化,其实已经变化了音乐性,让不合乐的诗歌变成了纯粹为音乐而存在的文体。到了元代,词进一步发展,变成了散曲。散曲可能是词在流行过程中,经过了文人的组合,再加入内容和情节,才发展成剧本。当然,也可能是小说改编成的剧本,找人来唱。小说从古代神话传说到六朝志怪,到唐传奇,到宋话本,已经颇具规模。宋代夜生活比较发达,有勾栏瓦肆供人们娱乐。而小说本身是唐传奇故事的通俗化,有着一种为说书人准备的意思,被改编之后,成为说书人说话的底本,也就叫做话本了。话本小说经过文人修改,成为散曲,其间加入了很多曲牌名。也就是说,散曲很可能是词和话本的结合,成了比较通俗的文学样式。
人们只是读诗,觉得没什么意思,听一听合乐歌唱的词,就觉得有意思,但还是缺少了一些情节和趣味,不如听说书的有意思。于是,在一些文人的创作之下,散曲既具有词的音乐属性,又具备话本的情节和人物形象。唱出来,供人们欣赏,总比让人们阅读更容易推广。毕竟,古代人大多都是农民,不识字的居多,要是让他们读诗词,他们根本读不懂。要是让他们听听说书的,看看戏曲,他们就能听懂看懂了。也就是说,词是诗的通俗化文本,话本小说是唐传奇的通俗化文本,而戏曲则是词和小说结合之后的通俗化文本。
人们更愿意接受视听感受,而不是只是看说,试想,一部小说,人们愿意自己看还是愿意听由小说改编成评书联播?除了有知识文化的人喜欢自己看,没多少知识文化的人都喜欢听评书联播。要是把小说改编成剧本,在舞台上演出,恐怕人们就都喜欢看了。小说本身就比较通俗,改编成舞台艺术,就更加通俗化,虽然有破坏人们心目中美好形象的嫌疑,但戏曲本身是一种视听艺术,给人们带来更丰富的视听感触,比起只是读小说来要丰富得多。只是,需要说明的是,人们读小说,会形成自己心目中美好的形象,这种形象和别人心目中的形象不同。也就是说,“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”,同样读一部小说,读者不同,心目中产生的艺术形象也不同。戏曲已经固化了艺术形象,有时候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回事,有些失真。不过,这些都不算什么,戏曲的推广让人们看到了更多喜欢看到的东西。
戏曲发展到一定的程度,就有了电影和电视剧。戏曲的剧本直接改编成电影文学剧本,电视剧剧本,只是去除了里面唱的曲牌名,直接改为人物对话。其间经历了一个话剧阶段。用的纯粹是以人物对话为主要形式的剧本。演了话剧的演员可以去演电影、电视剧,但演了电影、电视剧的演员不一定能演话剧。话剧纯粹是舞台艺术,要求更高。而电影或电视剧中的演员可以对着提词器念词,可以在忘了词或者表演失误之后重新拍摄。导演可以组织人剪辑,后期配音,甚至可以把里面一个人物“扣掉”,减掉很多戏份,再投入市场。话剧就不行,和戏曲一样,在舞台表演,演员忘词了或者表演失误就会闹笑话。不过,发展到话剧的艺术形式,文学已经走向了通俗化,而电影、电视剧的表现形式就更通俗化了,完全用普通话表演,似乎有些失真,不过,还是能获得人们的认可,毕竟普通话已经成了各大媒体的通用语言,也成了文学通俗化的一种必备形式。
小说、戏曲、电影、电视剧的流行,有一种走向通俗化的趋势,无论是戏曲还是电影、电视剧,都要求有文字底本,有剧本才能排练,演出,不然随机拍摄,只能是大师的行为或者胡搞了。现在的短视频进一步稀释影视文学,拍个小段子就算是成功了,其实只是通俗与媚俗,并不能算作纯粹的影视艺术。或者,以后是电影、电视剧的天下,不过,它们所用的文字底本,仍然是文学作品,而不是随便写的东西,应该注重通俗属性,而所谓的通俗属性不过是适应了人们懒惰的心理,适应了不愿意看文字而愿意听评书和看影视的心理,适应了市场需求,在一定程度上被市场绑架,也就距离文学正统很远了。不过,文学正统也是小说,甚至可以直接改编成电影、电视剧的剧本,也就真的验证了市场以及资本的作用。
文学应该独立,其次再追求通俗化与市场效应。不然,只会被绑架,当时风风光光,事后一地鸡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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